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回忆是不是就不会让我心起波澜;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此刻是不是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可是在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我们还是要相遇,因为那些有缘人的出现只是为了证明我曾经爱过。
张小娴说过这么一句话:“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地珍惜那段短暂的时光。”
印象中的邻桌,还是那个眉眼带笑的男孩,爱穿着明亮颜色的衣服,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眸里热烈,心中温暖。可是一转眼,怎么就大学了呢?我们各奔东西,各自流浪,却再也没有一个固定在身旁的邻桌了,也没有一个调皮又爱笑的人揪着我的马尾辫说:“喂,你是猪吗?这么简单都不懂。”
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十分出众的外表,也没有非凡的超能力,却能让你在遇见他的时候,觉得你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
无聊的时候,我喜欢随意翻阅已经破旧的日记本,每一次,看到那句迹痕潦潦的文字:“相遇很美,结局不美,但是过程总是让人忍不住回味。”我都会想起那个男孩,想起那些年催他交作业时,他那痞痞的笑容,转身却开始认真地动笔写起,现在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听我多说几句话,可我那时候从不曾真正懂过他的心,只觉得他这样会让我很苦恼,也很烦闷。
还想起那些年我和他一起算过的难题,我们会互相争论,彼此之间从不向对方低头,直到争论变成争吵,再面红耳赤地互相瞪眼,那个时候觉得他很烦也很执拗,可到了现在,才发现他只是想让我接纳更多的思路,能有更多的想法。不过很遗憾,当我什么都知道的时候,所有的美好都被我错过了。也许这才是青春应有的模样吧,像是拥有这一切,却又好像一无所有。
遇见我闺蜜的时候,我正处于学习的瓶颈期。无形的压力像一座险峰,稍有不慎,就会让我摔得粉身碎骨。那段日子里,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位置上,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独自写着只有自己能懂的诗。
“嗨,你写的诗,挺有意思的。”我抬起头,就看见她的手上拿着我那张被风吹跑的草稿纸,还有她那张明媚又晃眼的笑靥。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那颗原本封闭的心,已经破开了一道口子,任由她自由来去。她陪着我一起看我最喜欢的顾城的诗集,和我一起讨论里面能产生灵魂共鸣的几句;她陪我一起在校园里拾着枯黄的落叶,然后一起夹在日记本里,作着颠倒四季的承诺;她陪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闹,让我原本淡然无趣的生活瞬间变得摇曳生姿。
莎士比亚说:“有些人只拥吻影子,于是只拥有幸福的幻影。”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与他们相处的快乐时光过得很快很快,我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要开始面临分离,从此,各奔南北。我不知道在所有悲伤的背后,是不是会留下一丝快乐的线索,让我们知道去为离别的幻影悲伤,不如及时拥抱此刻的拥有。
遇见这样美好的他们,是一个惊喜;失去这样美好的他们,是一个必然。我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当年的电光石火与晴天霹雳所带来的内心的震动,只能感知到,相遇和别离总是彼此交替编织,心中关于他们的记忆一叠又一叠地堆积,忧伤在静簌簌的暗夜里悄然成长,我怅然的思绪好似风雨里含苞的花蕾,一朵又一朵地绽放。当花开满园的时候,我也终于知道我失去的也许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卑微弱小的自己。
“我从北方来,你自南边起。既不能逢时,也无法顺路。”即使这样,可如果我们再次相遇,我会在他们的身后轻轻拍一下他们的肩头。这时,他们会转过头,我会笑着说:“噢,你们也在这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