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宣汉县,地处四川盆地东北大巴山南麓,被人熟知的是秀丽的巴山大峡谷,全国知名的普光气田,薅草锣鼓等独特的民俗民风。县城依山傍水,位于插旗山下,三江汇流,风景秀美。“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宣汉的魅力不只在于美丽的风景、悠久的历史、丰富的物产,更有积淀在岁月里的人间烟火气。
离开家乡宣汉二十多年,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宣汉的早餐。仅二三十米长的堤坎街,布满了一家又一家的早餐店铺。清晨,天色微明,早餐铺的卷帘门一一打开,沉睡的小城开始慢慢苏醒。宣汉人有喝早酒的习惯。一二两纯正的高粱白酒、一碗鲜香四溢的小面、几屉热气腾腾的格格,这样的闲适,在大城市是无法体会到的。在这儿,早酒、早餐不只是简单的吃吃喝喝,更体现了小城的人情味和烟火气。
常说“南粉北面”,但南方人对面条依然是讲究的。面佐证着不同区域的文化变迁,在四川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特有的面。比如成都的担担面、甜水面、查渣面、怪味面,宜宾燃面,内江牛肉面,资中兔儿面,雅安哒哒面,小面则是宣汉早餐的特色之一,也成为游子的乡愁。宣汉小面是一种以葱蒜酱醋辣椒调味的麻辣素面,所谓素面就是不加牛肉、肥肠、豌酱之类浇头。宣汉小面的主料是加碱的水面,又叫切面、水叶子,分为细面、韭菜叶子、宽面几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吃惯了家乡的韭菜叶子水面,多年依然无法爱上现在生活这个城市的棍棍面,总觉得太硬,始终不能入味。佐料是宣汉小面的灵魂,尤其是芽菜颗颗和花生碎,你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口味:微辣、麻辣、不加海带等。走进店里,喊一声:老板,来一碗小面,韭菜叶子,带黄的,再给我来几个格格哈。所谓带黄就是偏生硬些,这样吃起来更顺滑劲道,当然你也可以要求煮耙一点。
格格是一种蒸菜,宣汉吃小面喝早酒的必备,是用巴掌大的小竹蒸笼蒸的粉蒸肉食,有羊肉、瘦肉、肥肠等,腌制好的肉装满小格蒸笼,一层层摞起在蒸锅上蒸,由于蒸笼是小格再加竹子的香味,味道自是比一般的粉蒸肉要香得多。清香扑鼻的格格配上一碗宣汉小面,那味道是绝了。
味觉记忆中,宣汉美食还有油茶、麻辣鸡块、凉虾、热米豆腐、萝卜油钱、鸡蛋糕等等,那是魂牵梦萦的乡情、不能忘却的家乡味道。